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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轻学术 | 走近真实的难民故事

共同未来 2022-03-20

导语

通过上一期难民轻学术,点击下面文字,了解详细内容:

难民轻学术|这么多难民,到底谁来负责?

我们对发生在欧洲的叙难民危机现状及其国际法背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本期,我们将走近两个真实的难民案例,及难民身边的人们的想法,获得对于难民危机更加切近、感性的认识。

 

来之不易的难民故事

尽管有数以万计的难民生活在德国的难民营中,但是知晓他们的故事却不像想象中那样容易。外界想要了解他们的情况,存在着重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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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和部分欧洲国家)对待难民的标准不仅是人道主义待遇,同时也注重充分的“人格尊严”(human dignity),绝大多数难民收容组织出于尊重难民生活隐私的考虑,拒绝任何形式的参观、采访或直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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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现在面临的复杂的情况让与难民的沟通受到阻碍。德国一直有右翼势力的活跃,德国当局要求搜索引擎 google将在网站上的难民营的地址等信息从互联网上删除,以避免右翼的攻击。也曾有政客因为其亲难民政策,在公开场合受到攻击负伤。类似事件让难民群体也对公开、直接与陌生人进行交谈产生了很多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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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难民因为经过长时间的艰苦和充满危险的跋涉来到德国,中间很多人表现出来不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 Trauma Stress Disorder,PTSD)。 即使没有这样严重的症状,多数难民对于在自己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与陌生人进行交流保持相当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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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与难民之间也存在语言障碍。大多数难民并不会使用英语,即使是阿拉伯语也存在巨大的地域差异,这给沟通造成了较大阻碍。


经过努力,共同未来的调研团队见附注)找到了两位因为个人意愿和语言能力,与调查团队有深入接触的难民,得知了他们的故事。

△德国难民营


案例一:来自叙利亚的大学生


康迪(化名)是来自位于叙利亚北部的该国第二大城市阿勒颇 (Aleppo)的一名男性。战争开始之前他在阿勒颇大学上学,因此会讲相对流利的英语和法语。战争持续恶化以后,他从叙利亚北部逃往土耳其,到达德国的路线为经由土耳其、希腊、马其顿、塞尔维亚、匈牙利、奥地利最终到德国。


因为担心自己因逃亡的意图而遭遇杀害,康迪和同行者在夜晚通过暗号一起离开了阿勒颇。为了穿越交火线和国境线到达土耳其,他们从海上乘坐小艇,自叙利亚前往土耳其。但是途中一行人被发现,并遭遇了子弹扫射,康迪的腿部受伤。在土耳其接受治疗和停留 4个月后,他与同伴再次上路。从土耳其达到希腊的路程相对平稳无事。在从希腊穿越马其顿的途中,他和同行再次被发现,遭遇了殴打,但得以成功逃脱。在马其顿到塞尔维亚的途中,塞尔维亚警察无情的欧打了他和同行的难民(约 400 人)情急之下难民们一起大喊 Mama Merkel(默克尔妈妈),康迪拿出手机威胁警察他将会录下这段视频交给记者,之后他们最终得以穿过边境来到欧盟内。


康迪情绪时而激动,他说自己没有意图在欧洲长期居住,但是现在他看不到回叙利亚的可能性。他现在的目标是帮助更多的人从那里逃出来。

 

案例二:自阿富汗的逃亡旅程


在德国的难民总数中,虽然叙利亚难民占据最大的份额,但是来自其他国家的难民也有很多。长期饱受战争和动乱创伤的阿富汗也制造了大量难民,现在德国的难民总数中,来自阿富汗的难民人数仅次于叙利亚。


亚瓦尔(化名)来自阿富汗北部,他脸上从额头到下颚很长的一段疤痕让他 很容易跟其他人分别开来。这一疤痕是因为塔利班曾经在阿富汗北部试图以极端的方式处决他而造成的。亚瓦尔侥幸从极端组织逃脱之后,决心离开阿富汗。他从阿富汗出发,徒步了三个月,在躲过很多次袭击后跨过边境到达伊朗,又从伊朗乘汽车到达土耳其边境,最终在土耳其通过蛇头的安排,躲在集装箱里,搭上了一艘开往意大利的船。


亚瓦尔情绪较为平稳,他现在的目标是在德国安顿下来。

 

一位普通德国居民的视角


德国居民安德烈(化名)居住在难民营附近。面对德国联邦政府突然接收这么多难民的决定,他有些不太明白。他表示,对于难民源源不断涌入欧洲,自己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但仍怀疑这些来自阿富汗、叙利亚等地的难民是否能够融入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在他看来,宗教问题将是最大的障碍。宗教信仰上的不同使得难民营中的难民彼此之间、以及与德国人之间容易因一些事情发生分歧,甚至发生冲突,从而影响整个社会的稳定。他同时表示,因为担心自己会被指责是右翼或者纳粹,大多普通德国人不愿意在公开的场合讨论这一问题。

△德国反难民右翼运动Pegida的支持者

 

一位心理咨询师的看法


心理咨询师茱莉亚接触难民已有 20 多年,平时在汉堡生活的她需要前往难民安置点,帮助治疗难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等心理疾病。


因为有与难民接触和沟通的长期工作经验,茱莉亚知道,难民实现向移民的身份转换,需要经历漫长而充满不确定因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初来欧洲、对新环境具有好奇心的难民往往会忙于适应欧洲的社会生活。而一旦他们成为移民安置下来,潜藏在生活中的许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工作问题。他们需要工作来维持基本的生活,然而德国许多城市无法向他们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儿童难民受影响则相对较小,因为他们大多可以在安置地上学接受教育。


她也提醒,“难民潮”给德国带来的除了危机,还有机遇。难民中有许多青年人,接受这些难民成为欧洲居民能够帮助改善德国的人口结构,成为解决德国因人口老龄化产生的劳动力不足等问题的契机,这对欧洲社会不无裨益。鉴于此,她认为,欧洲暂时不会将难民拒之门外。

 

附注:

2015年,共同未来基金会所依托的国际法促进中心(CIIL)组成了一支由律师、记者、留学生构成的调研团队,通过众筹为调研与报告写作提供了资金保障,考察4个德国城市,走访当地难民营,同NGO、慈善机构、政府座谈交流,写就3.5万字的《叙利亚难民危机德国调研报告》。本文主要内容即选编自此篇报告。

 

整理 | 周扬

编辑 | 黄韵棋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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